韩寒的新电影《飞驰人生》上映前,最近登上了高晓松的《晓说》。

恰好是节目的最后一期,接近七年前也恰好是韩寒替高晓松出主意取得这个名字——“晓说”。

两人聊的内容,有电影和晓说的创作,也有身体发胖这种很中年的话题。看着曾经是狂傲少年作家的韩寒聊体重增长,说电影要让花真金白银的观众觉得好看,真的让人感慨“须臾之间,人生已飞驰过半”。

1

1982年出生的韩寒,今年将迎来37岁生日。

十七岁那年,也就是1998年,他遇到了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。这是由北京大学、复旦大学、厦门大学等七所重点大学联合当年大火的青年原创文学刊物《萌芽》杂志共同发起的作文大赛。一篇千字出头的文章《杯中窥人》,令一众评委大为惊叹韩寒的才华,他拿下了首届大赛一等奖。

初中的韩寒,来自微博@韩寒

2000年,在上高一的韩寒退学,后出版首部长篇小说《三重门》。人们惊讶于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思想,和与其年龄不相称的老练。

韩寒《三重门》经典语录

1.做人,要么大俗,要么大雅,半俗不雅的是最痛苦的人。

2.赌场出疯子,情场出傻子。

3.到你得了病就知道这世上人情冷暖了。

4.怀才不遇好比怀孕,时间一长终会被发现!

5.其实每一条都通往阳光的大道,都充满坎坷。

6.认输不会死,但死也不认输。

《对话·韩寒》视频截图

十几年前,他几乎是叛逆的代名词,高中退学、炮轰名家、永不认输,曾说“七门功课红灯,照亮我的前程”。在央视《对话·韩寒》节目里,面对专家学者轮番教育“你年龄不够,所以你说什么都不够格”“你还没真正长大”,他不以为然,怼天怼地。

韩寒读高中时,对舍友说:“全世界用汉语写字的人里头,钱钟书是第一,我是第三。”当年韩寒心中的第二,是李敖。在钱钟书去世时,他用庄重的语气对同学们说:“从此以后,我是第二了。”

但在这一期《晓说》里,韩寒说:“我当时的社会经历仅限于学校,我只能写学校里的事,当我的笔触写到学校外时,就非常捉襟见肘。”韩寒也曾在后来的岁月里否定了自己的博客岁月,说那时的自己不过是“高等键盘侠”。

2

韩寒和高晓松的友情,始于博客杂文时代的“不打不相识”。

2005年,韩寒开通了自己的博客,连续好几年,笔战似乎从来没有停息过。他的对手有余秋雨、陈凯歌、郭敬明、白烨、陆川、高晓松、李敖……“什么坛到最后都是祭坛,什么圈到最后都是花圈”的狂言让韩寒成为众矢之的。

2006年,为了声援好哥们陆川,高晓松也参与混战,称要起诉韩寒,“就是看你骂人看不过去了,找你的茬———不过这个茬有点大———你在《三重门》里全文引用了我的《青春无悔》,未获我同意。现在我依法依情依理明白告诉你:我不同意!请依法把你与此有关的各种单行本、选集、文集从书架上拿下来,把我写的文字全部删掉,再放上去卖。”

韩寒迅速在自己的博客里做出回应。“终于这次对手占理了,我在17岁写《三重门》时确实没有得到高晓松的同意,引用了他的一段歌词……这事儿听从法院判决,我会在新版里将这段删除,好在对书的质量没有影响。”韩寒还建议,高晓松应该联合陆川、白烨、罗大佑等群诉他。

当年的事情,最后还算友好地画上了句点。韩寒与高晓松两人互相欣赏,觉得对方很有意思。两人还一起喝酒对谈,成为朋友。

后来高晓松还称赞韩寒“不学有术”“韩寒最近也认识到自己膨胀,有许多反省”。

3

在某个清晨回望我一生 活得虽认真却微小如尘

想要唱首歌去唱哭别人 最后却是我满脸泪痕

早告别青春活成了别人 经历的时代已如此陌生

年少时的话又不敢承认 低头在人海浮浮沉沉

我的一半人生 飘荡就像只风筝

如果命运是风 什么又是我的绳

我的一半人生 冷暖就让我自己过问

有热爱有恨 有未知的前程

—《飞驰人生》主题曲《一半人生》歌词/韩寒 作曲、原唱/阿信

告别青春,活成了别人。这一次的电影主题曲里,韩寒写道。

2013年,韩寒在微博上晒出女儿小野的照片,当年喜欢韩寒的那批同龄人,在微博下高声呼喊着“岳父大人”,多少有点魔幻。

韩寒与小野。图自韩寒微博

几年前韩寒开始转型导演,商业价值不俗。处女作《后会无期》上映斩获票房6亿。2017年的《乘风破浪》票房突破10亿。2014年,《时尚先生》以《韩寒变暖》为标题发表了一篇专访文章。他不再大战四方,不再说一些犀利,尖刻的话语,他开始得体地应对媒体,用“韩式幽默”应对容易掉坑里的问题。

韩寒不断试着理解世界,喜欢他的人说他柔和了,讨厌他的人说他怂了。去年36岁的他否定了当年毅然高中退学的自己:“退学是一件很失败的事儿。”

退学是一件很失败的事情,说明我在一项挑战里不能胜任,只能退出,这不值得学习。值得学习的永远是学习两个字本身。“学习”两字,不分地点环境,是一件终老要做的事情。

我听到有人美滋滋得意洋洋说,韩寒,我学你退学了。我不理解。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有什么好学呢?为什么不去学我做的好的地方呢?

在《乘风破浪》电影中,韩寒为角色设计了这样的语录:

1.也许过去的一年,你曾被风浪拍得颓废失意,但新的一年,愿你乘风破浪。

2.都是小人物,别说大话了,活着就行。

3.气质很重要,说话声音越小,气场越大。

4.纷纷万事,直道而行,这就是我们的追求。

5.这个世界会变的,你该上路了,你不属于这里。

6.明天起床后,我努力工作,没有尊严,也没什么,就算风和浪,总是迎面过,也要与你,迎岁月蹉跎。

在这期《晓说》里,高晓松问韩寒:《平凡之路》歌词有多少你写的,多少朴树写的?

韩寒回答:“副歌来说,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,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,是我写的;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,是朴树老师。”两个人不一样的人生,最后似乎殊途同归,得到了共同的感受。

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

也穿过人山人海

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

转眼都飘散如烟

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

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

无论是被时光推着向前无路可退,还是主动变化适应这个世界,人最后总是要,送别年少的自己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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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作者、编辑:晴二

本期监制:周南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