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 | 严发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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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周末晚上,儿子做完作业后,背对我跟爱人叽叽咕咕咬了半天耳朵。虽然搞不清楚儿子想干什么,但肯定是不敢让我知道的事。我假装没看见,也懒得去管。反正,无论这小子使什么“坏”、耍什么“招”,他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。等儿子洗澡睡觉后,爱人这才告诉我,下周就是父亲节了,儿子是在和她商量送我什么礼物。听后,突然有些许欣慰,也有点小傲骄。心想,这小子不仅能捣蛋,现在还会搞惊喜了。

转念,又暗生伤感,横生嫉妒。居然,莫名其妙地将自己和儿子作了个比较。感觉此时此刻的他,似乎比我多了一层幸福。至少,在父亲节到来时,我这个年轻的父亲还在,他还有父亲节可过,还有心意可以送出。而我,已经没有父亲快两年了,想给父亲过个父亲节,已成一种妄想。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,越想越觉得留下许多遗憾。

不是我多愁善感,也不是脆弱矫情。而是已为人父的自己,对“父亲”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,恰逢这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,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和不适应。特别是,前段时间刚通过视频,看着家里人热热闹闹地过完母亲节,感觉父亲一个人在公墓里肯定会更加冷清和孤寂,而我只身一人独处异乡,更是感同身受,触景生情,何况父亲在世时还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。

儿子已经入睡,但我特别想对他说:“和爸爸相比,你是幸福的。爸爸在时,你要懂得珍惜幸福。”我本想利用这个机会,好好熏陶熏陶儿子,好好搞搞传承教育,就像当年父亲教育我们姐弟一样。可惜儿子已经睡熟了,而且看上去睡得比猪还沉。看着儿子横七竖八、恣意妄为的睡姿,我想,这可能就是有爸的孩子睡觉时该有的样子。

爱人机械式地问我节日要什么礼物,我都懒得搭理,只秒回了一个她肯定也看不懂的眼神。一方面,确实没想过,也没想好要什么礼物;另一方面,爱人这种应付式的僵硬态度,让我很不爽。这种简单粗暴的过节方式,感到意义不大,劳神伤财,也不是节日的真谛。

不知道爱人是被我的冷漠泼了凉水,还是也对过节产生厌倦,若有所思地来了句,“是啊,这节日年年过、年年一个样,整天只想着过节要送什么东西,好多时候都忘了为什么要过节。”

爱人这席话,点醒了我。是的,我们天天盼过节,实际上盼的仅仅是个小长假和疲于奔波后的短暂休整。我们已经习惯性地把过节与放假划等号,过节已经被异化为送礼物、搞聚会,甚至游山玩水、酩酊大醉等固定模式。节日的意义何在?大部分人可能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。依稀记得,有的地方组织一些重大庆典,人员都到不齐,有的甚至多轮通知后都难得到齐,因为大家都要赶着节日第一天出游,就是没有时间参加节日应有的活动。

正如父亲节所给予我们的一样,父亲在,父亲节就在;父亲走,父亲节不在。其实,父亲节不仅是为父爱,更是为儿女。经常过过父亲节,儿女才会更加知孝道、扬家风,更加懂廉耻、传家训。

爱人看我有些无动于衷,直接跑到我面前,不耐烦地问道:“你到底想好要什么礼物了没有?这父亲节到底还过不过?”看得出,爱人真的是已经不耐烦了。我赶快笑脸相迎,稍显狡猾地回了一句:“儿子送什么,我就要什么;只要是儿子真心送的,就是我真心喜欢的。”

实际上,过不过节、怎么过节,早已无所谓。关键是要搞清楚为什么过节、为了谁过节,我们听什么、我们信什么。在我看来,国与家更像是父与子,有国才有家、有父才有子。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我们不忘根不忘本、不忘脉不忘魂,那么大家也好、小家也罢,才会心中有信仰、脚下有力量、前途有希望。

想想已入黄土的父亲,看着日渐懂事的儿子,我就充满力量、满怀希望。这个父亲节,也算有所得。

监制:梁启英 李华敏 编审:张超跃 潘剑锋

主编:孙炳祥 责任编辑:汪尚建

刊期:第 1144 期 投稿邮箱:nbqjh_001@163.com